畫派的形成有二大因素,一則是社會環境發展的必然成果,諸如一個地區或一個時代、有一群人應運社會意識的交集點,而有共同的理想者;再則是畫理畫風的相近,甚而有師承的關係者,前者是自然的聚合,後者前較有人為因素。然而就畫派的歸類而言,二者之間亦有互動的關係,一般學者認為與社會發展與人生價值的認定有關,既是自然形成的文化現象,也是生活的需要與風氣。
根据某个画家群所具有的共同的用笔、用色以及用墨的特点,后人将他们归结为各个流派,其中最具有影响力的是以三任兄弟为代表的海派,和以高剑父、陈树人、现代以赵少昂、黎雄才为代表的岭南画派,在西北以石鲁、赵望云为代表的长安画派。
长安画派:海上畫派書風與影響
畫派的形成有二大因素,一則是社會環境發展的必然成果,諸如一個地區或一個時代、有一群人應運社會意識的交集點,而有共同的理想者;再則是畫理畫風的相近,甚而有師承的關係者,前者是自然的聚合,後者前較有人為因素。然而就畫派的歸類而言,二者之間亦有互動的關係,一般學者認為與社會發展與人生價值的認定有關,既是自然形成的文化現象,也是生活的需要與風氣。
海上畫派,一般指的是發生於十九世紀中葉(1843年),至廿世紀初期(1927年)時,一群畫家活躍於上海地區,並從事繪畫創作的結果與風尚。就區域性而言,上海的開埠,所引發的社會發展──屬於政治的、文化的、生活的多元性,包括商業的頻繁已成為中國的活動特區,人民的生活也隨著商業興趣,而有更廣泛的視野;就經濟的發展,使之富裕的象徵,甚至酬謝禮物,便落在精緻文化的發展上;就文化特質來說,繪畫創作是極為適宜的主題藝術。因此,自古雖也有賣畫的記載,但文人大都以知音相贈,或停留在教書授徒,以求「束脩」的供養,雖然先有鄭板橋等人,有類似職業性的主張外,真正以畫為職業的事件,上海地區的繁榮,成為此風氣的催發者。究其原因,當然是上海地區,受到外來文化的影響,包括了政治的涉入,被劃入外國道商的港口;本身傳統文化的承繼,如揚州畫派的存留,事實上商賈與仕紳交往之間,繪畫與書法的贈酬,是極為現實性的禮品,典雅適宜;這項經濟狀況的衡量,也間接促成上海地區藝術活動的蓬勃發展,所以說上海的畫風已接近職業性、專業性的畫作,並且頗有現實性的題材,包括傳統人文精神的形式,諸如吉祥意義、道德品評、祈求理想等,甚至偏向具有「情緒」性的創作,如喜怒哀樂為內涵,這便是海上畫派大都以花鳥畫為主的主因。因為山水畫較不易表現出大富大貴的即興題意,言及此,這又要檢視繪畫完成的快慢問題,花鳥畫頗具象徵性的意義,配合人物畫亦近於人情世故的題材,只要安置妥當,畫家在快速度下,很容易達到預期的效果,而山水畫雖有簡筆畫法,畢竟無法草率,因此海上畫派的風格趨向民俗性的畫作,亦歷歷可數。當然就繪畫發展而言,外延於內斂的充實,當畫家感受到仕紳與商業之間有所牽動時,如何引導人情高雅又簡明的畫法,是促成畫風的主因。
基於上述的理由,本文可從海上畫派諸多畫家,歸納出以下幾點特點。
其一是花鳥畫為多,其次人物、再次山水畫,依序再為雜項題材,就傳統的意義上,有來自古詩詞、文學作為基調,再佐以西方反襯法、結構法、設色法等,在筆法墨法的應用上,簡逸而明快,只求意境而略其形式。
其二頗具象徵性的表現,不論是花鳥或人物畫,富貴寓於牡丹等花卉,結義於桃園等借古喻今,山川風光於南山之麓等,都是具有象徵的手法,講究內涵的充實。
其三是造型與色彩華美,為了實用性與現實性,在造型的流暢上,以及較濃麗的色澤上,頗能迎合商業性的活動,也較受一般人所喜愛,此一風格顯然也受西風美術表現法的影響。
其四強調畫法的根源,與清代的考據學有相當大的關係,因此常有模仿或模擬的同類畫作出現,然求畫者絡繹於途,即表現出此畫作其來有自,已開始有形式化的趨向。
除了這些特點外,畫家的作畫數量也有大量生產的趨勢,至今尚能檢視的海上畫派的畫作,恐仍無法估計。
就比較常被討論的畫家,依其畫風可略提幾位代表性的畫家,以為進一步深層研究的參考。
在此可分為:
民間畫派者:有朱熊,工花卉,師法白陽山人,尤有簡逸之筆;張熊﹝花卉冊
1872﹞,工花卉,畫風保守,晚年作沒骨、水墨淋漓,用色艷而不俗,子弟甚多;王禮,習花卉,取逕新羅、陳老蓮、惲南田等人,弟子有朱偁、任伯年等人;任熊,構圖奇特、變化多樣,善人物、花鳥等,與任薰、任頤、任預等人被稱為早期海派「四任」之首;朱偁,初學張熊花鳥,後師承王禮,從其學者亦多;錢慧安以人物畫為多,花卉次之,從其學者亦眾;任薰,人物、花卉、山川皆師其兄任熊之筆法:吳嘉猷,人物仕女、山水、花鳥等為專長;任頤,花鳥、人物走獸均佳,畫風更近民間現實精神。此一派風格,延續在中上層社會中,所傳承之美學理念,除了文人畫精神的原素外,加入通俗的平實題材,有借景寫意的意義,並且開始有西方式的寫生事實,顯然受到近代西方美術觀念的影響,其影響近代五十年的中國畫風,也歷歷可屬。
金石畫派者:融書法寫意為主,雖也具文人畫意或形式,更為重要的也是使中國畫形式化的開端。作者計有虛谷,畫作以寫意為主,將自然景物變形、簡化、書寫化;趙之謙,書畫皆佳,善金石考據,畫以花鳥畫為佳,筆調涵有金石氣,即枯濕濃乾白,以書法線條為行筆方式;蒲華,以青藤、白陽為宗,筆墨恣肆、奔放、真率。學生楊士猷傳其方法;吳昌碩﹝紫藤1919﹞,書畫印均為所長,行筆如寫,畫境質樸,力求畫面光整與平衡,受其影響者如齊白石、潘天壽等等;高邕,以書法為主,用筆深重,畫宗八大、石濤,對於書畫活動貢獻大,此畫派特色,均強調畫法如書法,書畫同源,以書法筆法應用於繪畫形質,力促筆墨的老辣古樸。
其他有關海派畫家甚多,如胡公壽、陸恢、吳石價、程璋等等,都直接間接影響到後世的繪畫發展。民國卅八年以後,隨政府遷台的此項畫家,雖然大都來自杭州藝專、上海美專、南京藝專、中央大學美術系等學生,但究其所持畫風,均以海上畫派有很重要的聯繫,強調筆墨、重視師承、繼承傳統、面對現實,既要求古風,又講究現實,除了附會風雅外,賣畫教畫以維持生活也是重點,換言之,由業餘性質到職業需要,使畫作開始量化的趨勢,也引起更多的反思,思圖改造中國畫的表現,也起源於此時矣!
在台灣的海派畫家,雖然並不是很純粹的承繼者,因已受近代新式教學法的影響,不過這些先進們,如王震、汪亞塵、邵逸軒、張書祈、胡克敏、王子豪、高逸鴻、陳駑甫、林賢靜、陳丹誠、吳平、鄭月波等人的畫風,多少也強調汲古潤今,把任伯年、吳昌碩、齊白石的主張,重新列為畫境的表現方法,並依此規律再傳授後學子弟,此一現象曾在台灣地區風行近四十年,至今仍有不少的私塾者,雖非是繪畫發展的主流,卻也是初識中國畫者的門徑。
由於海上畫派有特殊的形成背景,諸如重視師承的關係,也得到贊助者的支助,因此很容易形成志同道合的團體,這也就是書畫團體畫會的成立,對中國畫的發展有或多或少的影響,台灣光復後的中華民國畫學會、七友畫會、八朋畫會,就是這項活動的具體事實,姑不論其對於繪畫創作有何影響,就美育理念上,認同傳統與現實的協調,有某種程度的意義。
然就海上畫派的形成風格,與對後世的影響,仍具有明顯的痕跡中,就以管見分述於後:
一、與社會的結合,繪畫對中國人來說,與修養心性同義,雖不乏有職業性質的畫家,但歷來大都為業餘為多,上海畫派應運社會發展的需要,除了應酬之外,以書畫為生者趨多,並列為身份、仕紳、富豪的象徵,至今台灣地區尚有此現象產生。
二、講究師承,注重門派,若理念畫法相通,則利益與美質相融,師門之外,排他性極強,這種現象雖然是中國人的君子之爭,仍處處可見互相排斥的事件發生,台灣地區往昔在公辦展覽上,就有門派分配或師徒一式的作品出現。
三、注重畫法,包括題材的講究,大都是以古人畫作為本,缺乏自主性的畫題,雖應運民間審美需要,而有較鮮麗的顏色,仍然存在摹古範疇內。對於較具開創性的畫法,並沒有多大的研究。
四、畫境保守,中國畫形式與內容,來自綜合性的表現,諸如詩、詞、文學、印章等,都能在作者畫境需要上有所感悟、有所新意,然在海上畫派的畫境中,大都引自他人的詞句或內容。
【註】,未見有較創新的意境出現。除了少數能對現實生活有所批判、如齊白石的感悟之外,但他己經不純屬海上畫派了。
海上畫派,後人也稱之海派,有流傳廣潤之意,也有廣施大眾之美的理想,更是提昇性靈的繪畫作品,遠從青滕、白陽,以至於今,形成一般力量。然就純粹畫論來說,其貢獻與理想,是畫壇的盛事,也具開創性。但對於藝術工作者,卻也有不佳的延習,諸如過於重視形式,不求內容充實,筆墨千篇一律,未見新意,末學漸與時代脫節,尚自稱維護舊文化,也末能結合社會的現實性,使畫境萎縮等現象,很值得研究。
當然,每種繪畫的產生,必有其時代與文化背景,也都具有其發展的意義,吾人面對這些作品,是否也能從中學習到什麼,或者想到什麼,就美術史與創作者的工作來說,如何為大眾的生活規劃出希望,是要代代相傳的工作。
【註】海上畫派內容大致趨向於 1.描寫文學意境者 2.象徵吉祥景象者 3.象徵道德學問者 4.表現生活情趣者 5.表現自然物姿容者等本屬一般題材,但代代因襲,以致畫境漸窄。
岭南画派:
岭南画派是岭南文化至具特色的祖国优秀文化之一,它和粤剧、广东音乐被称为“岭南三秀”,是中国传统国画中的革命派,它有如下特点:
一、主张创新,以岭南特有景物丰富题材;二、主张写实,引入西洋画派;三、博取诸家之长;四、发扬了国画的优良传统,在绘画技术上,一反勾勒法而用“没骨法”,用“撞水撞粉”法,以求其真。
岭南画派始于晚清时期,二高一陈即为早期著名创始人,二高即为高剑父、高奇峰,陈即为陈树人,其弟子多成名家,形成一海内外华人都喜欢的著名画派。
在香港的赵少昂、杨善深,在广州的黎雄才、关山月,这四位大师,是当代岭南画派的主要代表。赵少昂被誉为高奇峰以后最佳传人,海外友人多以收藏少昂花鸟为贵。黎雄才、关山月都在美术院任教,弟子颇多。杨善深现在香港主持他开创的“春风画会”,传授画艺。他们于八十年代初期,合作完成了百余幅作品,每幅作品都凝聚着集体的智慧,体现了四位大师谐和默契、心照神交的深厚友情,可谓:岭南四家荟萃一堂叹为观止。岭南画派”的产生和发展,体现了一种新的文化精神。这种新的文化精神包含了四个方面的内容:
(一)革命精神,这是“岭南画派”产生和发展的思想基础;(二)时代精神,这是“岭南画派”在区别于旧国画流派的主要特征;(三)兼容精神,这是“岭南画派”的艺术主张,是革新的重要途径;(四)创新精神,这是“岭南画派”不断发展的动力。
这四种精神是互相联系的,它构成了“岭南画派”相当完整的体系,也是这一画派历久不衰的重要原因。革命精神是“岭南画派”的思想基础。这种革命精神,又是和“岭南画派”创始人的特殊经历和思想倾向分不开的。时代精神,“岭南画派”在题材内容上大胆革新,也是这一画派能够永葆青春的原因。兼容精神,也就是“折衷中外,融合古今”,这是“岭南画派”最重要的主张,是它的艺术原则,也是“岭南画派”革新的途径。创新精神,这是“岭南画派”前进的动力,也是“岭南画派”历久不衰的奥秘。只有创新,它才有生命力,而创新体身既是目标,也是这个画派发展的动力。“岭南画派”所以能够不断的发展、状大,就是有创新精神作为推动力。
高剑父、陈树人,高奇峰“岭南三杰”,师出同源,信奉同一艺术原则,但各有创新,风格不一样。第二代的杰出画家关山月、黎雄才、赵少昂等,也风格各s异。他们的后辈杨之光、陈金章、梁世雄、林墉、王玉珏等画家,也各有自己的面目。高剑父不希望学生学得跟他一样,他声称这是没有出息的表现。他要求学生“青出于蓝而胜于蓝”。
被称为“岭南车派”第二代中最出色的画家关山月、黎雄才,无论在审美意识上和艺术成就上都超越了他们的老师高剑父,形成各自不同的艺术风格。关山月的超越首先在于重大题材的开拓和时代精神的体现上,这是“岭南画派”绘画革新的灵魂。
关山月的第二个超越,就是以写生为基础,不断的求新求变。这也是“岭南画派”不断发展的秘。关山月的国画成就,来自两方面,一是重视写生,眼界开阔,感触新鲜,它饱含生活气息、时代风貌和画家情怀,由于立意不凡,因此显得格调高雅。二是有较深厚的理论修养,特别是对中国传统画论有比较深入的研究。这就有理论作指导,有比较、有鉴别,能够坚定地走自己的路子。他在艺术上不仅超越了高剑父,也不断地超越自我,在“岭南画派”的继承和发展上作出了突出的贡献。
黎雄才对高剑父的超越,首先是表现在“融化”中西的笔墨技法上,使“岭南画派”以新的面目展现在人们的面前。黎雄才的另一个超越,就是运用深厚的传统笔墨功夫和吸收外来的养料,较好地解决了中国山水技法难以表现社会现实的矛盾。
杨之光是著名的人物画家。就人物画说,杨之光比“岭南画派”创始人高剑父已经有了显著的发展。这主要表现在杨之光的人物画既发挥了传统线描的功力,又哺以西洋素描中诸如确切体现结构的明暗体面的表现方法,整体令人赞赏的是,他善于抓住住一瞬间画出较高艺术概括力的舞蹈人物水墨画,而且用书法入画,用笔肯定而又鲜活,单纯中有变化,朴拙中见神采使线条具有浓郁的金石味,启发观众丰富的想象。
关山月、黎雄才后一辈的画家中,比较突出的是陈金章、梁世雄、林镛、王玉珏等人,都是很有才华、成绩斐然的中年画家,从“岭南画派”发展的角度看,他们都有自己的创新和突破,而且有了比较成熟的个人风格,这是值得重视的。要研究“岭南画派”连续不断的新趋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