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誉为最有才华的“渣男”:李叔同(一)

被誉为最有才华的“渣男”:李叔同(一)


来源:中国书画交易网  文章作者:佚名

李叔同

  1918年春,西子湖上雾气氤氲。

  水天一色的灰蒙晨雾里,一南一北划来两艘木舟。

  一男一女各立船头,一人着素朴僧衣,一人穿异域和服。

  两艘船缓缓靠近,女子盯着那僧人凝视许久,开口道:明天,我就要回国了。

电影中的李叔同

  僧人道:好。

  女子含泪悲唤:叔同···

  僧人答:请叫我弘一。

电影中李叔同的日本妻子

  女子低头,沉默良久,问:弘一法师,请告诉我什么是爱?

  僧人答:爱,就是慈悲。

  答闭,转身而去,再未回头。

  从此,世间少了“李叔同”,多了“弘一法师”。

  这是电影《一轮明月》里的场景,镜头转过,已是一位僧人,竹杖芒鞋,跋山涉水,去苦寻他心中的佛。

《一轮明月》剧照

  加诸于李叔同身上的标签和头衔有很多:

  文学上,他是享誉国际的词作家,一曲《送别》传颂至今

  音乐上,他被誉为中国近现代音乐启蒙者,第一个用五线谱作曲的中国人

  绘画上,他堪称中国现代美术之先驱,是中国油画之鼻祖

  戏剧上,他是中国话剧艺术的奠基人

  书法上,他是近代著名书法家

  篆刻上,他是西泠印社的早期成员,领风气之先

  教育上,他桃李满天下,培养出丰子恺、潘天寿、刘质平等大批著名艺术家

  佛学上,他被尊为律宗第十一代祖师。

  他在哲学、法学、汉字学、社会学、广告学、出版学、环境学……均有创造性贡献。

  他开创了中国无数个第一,在从事的每一个领域都做到了极致。此外,他还是新文化运动的先驱,在中国近代化历程上书写了浓墨重彩的一笔。

  在这里,再给他贴一个标签吧:一个任性的、妄为的、无情的……

  富二代。

  01

  老夫少妻,麒麟才子

  1880年,李叔同出生在天津一个巨富之家,他家世代经营盐业与银钱业,这是当时利润最高的两种生意。其父李世珍是同治年间的进士,曾官吏部主事,后辞官承父业而为津门巨富。

  毫不夸张地说,李叔同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公子。

  他父亲去世时,晚清重臣李鸿章不但登门祭拜,而且亲自为丧仪“点主”,李家的声望在此达到巅峰。时年,李叔同年仅5岁。

  他的母亲王氏是家中的三房姨太,十九岁生下他时,父亲已经六十八岁。

  李世珍家门显赫,子息却不旺。长子早夭,二子李文熙又体弱多病,老来得了李叔同这个幼子,自然视若珍宝。

  孔子出生时,父七十,母十七;欧阳修出生时,父四十九,母二十。老夫少妻的结合,往往生出麒麟之才。

  李叔同童年就展现出惊人的聪慧,尚在学舌之际,就能跟着老父亲摇头晃脑地背诵对联。

  他六岁启蒙,十岁熟读诗书,十三岁学训诂书法,“年十三,辄以篆刻和书法名于乡。”

  十五岁就诵出“人生犹似西山日,富贵终如草上霜”这样的绝句。

少年李叔同

  和历史上的许多大才一样,李叔同出生时也有“祥瑞”:他降生之日,有喜鹊口衔松枝送至产房内,大家都认为这是佛赐福兆。后来,李叔同将这根松枝携带在身边,终生不离。

  与佛的结缘,也许从出生之日就开始了。

  李叔同的父母家人都笃信佛教,老父亲在他5岁那年病重,延请高僧诵经,在《往生咒》的诵声中溘然长逝。

  按照传统习俗,灵柩在家中停了七天,丧事办得极隆,请来大批和尚日夜超度。那时的李叔同太小,不懂得亲人离丧之痛,只有那空寂悠远的佛音在他脑海中留下深刻印象。

  在那以后,李叔同就常在家与三弟一起学僧人作法,“两个人都用夹被或床罩当袈裟,在屋里或炕上念佛玩”。

  02

  她是娼伶,也是知己

  他生活优渥,自幼天才,但也有因大家族而生的苦闷。父亲早逝,母亲是个偏房,身为庶子的李叔同在大宅院中的日子并不好过。

  年方17的二哥李文熙必须要挑起家族生意的重担,而年幼的李叔同,则被寄予了光耀门楣的期许。

  李叔同的母亲只是一个三房姨太,所以他自幼是被大房郭氏带大的。他先从兄长文熙读书,继而拜常云庄先生为师,兄长对他要求很严,日常功课不得马虎,应对进退也不得稍越礼仪。

  母亲的谨小慎微,兄长的严格教导,大宅门生活的封闭无趣,让李叔同早早地产生了叛逆心理。

  16岁,李叔同考入辅仁学院,终日以制义为业,也就是学习八股文。

  可是随着年纪渐长,他对经国济世的正经学问丧失了兴趣,反而喜欢上了唱戏这类“贱业”。

  从小就学习书法、金石等技艺的李叔同,内心早埋下了艺术的种子,而在接触到戏曲这一艺术时,他不可自拔地沦陷了。

李叔同出演京剧《黄霸天》

  同时沦陷的,还有他那情窦初开的少年心肠。

  他暗恋的对象是个叫杨翠喜的坤伶。

  杨翠喜本姓陈,幼年时家贫,被卖给了一个杨姓乐师,从师习艺,十四五岁就出落得花容月貌,加上天生一副好嗓子,一经登台献艺,立刻博得了满堂彩。杨翠喜每晚在天津福仙戏楼唱戏,《梵王宫》、《红梅阁》都是她的拿手剧目。只要她一登场亮相,台下的叫好声就立刻此起彼伏。

  李叔同的母亲一向喜欢看戏,自从24岁守寡之后,她更是迷上了泡戏园子。每次去戏院看戏,她都会把李叔同带上,长大以后,他就习惯了一个人去梨园。

李叔同母亲

  那时杨翠喜刚刚崭露头角,李叔同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去福仙戏院给杨翠喜捧场。杨翠喜在舞台上笑靥如花,歌喉婉转,台下的李叔同看得目不转睛,听得如醉如痴。

《一轮明月》杨翠喜

  戏院散场后,李叔同便提着灯笼,送杨翠喜回家。年少时的爱恋最为热烈也最真挚 ,两颗年轻的心越来越近。

  李叔同曾经送给杨翠喜两首《菩萨蛮》,词中充满了柔情蜜意:

  其一:

燕支山上花如雪,燕支山下人如月;

额发翠云铺,眉弯淡欲无。

夕阳微雨后,叶底秋痕瘦;

生怕小言愁,言愁不耐羞。

  其二:

晚风无力垂杨嫩,目光忘却游丝绿;

酒醒月痕底, 江南杜宇啼。

痴魂销一捻,愿化穿花蝶;

帘外隔花荫,朝朝香梦沾。

  彼时他是富家公子,她是知己美人,他为她一掷千金,她对他目盼流连。戏文里才子佳人的故事,就真真切地发生在李叔同的身上。

  然而这份甜蜜的初恋很快就无疾而终。

  杨翠喜的名气越来越大,很多京城的高官巨贾来到天津,都会去福仙戏院一睹这位名伶的风采 ,其中就包括庆亲王奕劻和他的儿子载振 。天津的地方官员段芝贵听说京城的庆亲王竟对一个戏子感兴趣,连忙巴结。

  段芝贵花重金把杨翠喜从戏院里赎出来,亲自护送到北京,把杨翠喜亲手送到庆亲王父子的府上。

  而这一切,李叔同毫不知情。

  杨翠喜心中虽万般不愿,但却不得自由身,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。

  叔同得知自己倾心的女子被当作礼物送入了豪门,伤心欲绝,终日以泪洗面。

  一代名伶,就此消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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