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师的情感世界:徐悲鸿生命中的三个女人

大师的情感世界:徐悲鸿生命中的三个女人


来源:网络  文章作者:佚名

 

 

    ——廖静文

    1994年6月,徐悲鸿画展终于在台湾历史博物馆开幕,徐悲鸿夫人廖静文、徐悲鸿长子徐伯阳、次子徐庆平以及女儿徐芳芳应邀出席,轰动一时,开创台湾历史博物馆参观人数之最,每天上千人之多。从小学生到老年人,普通民众怀着少有的兴趣前来参观。人头攒动,展厅空前热闹。老馆长陈康顺告诉我们:“当时我们虽然估计会有人来看,可是参观徐悲鸿画展的人这么踊跃,出乎他们的预期,真的没想到!”

    在徐悲鸿画展上,最受欢迎的人,就是衣着典雅的廖静文,她受到了明星似地追捧。徐悲鸿的传奇故事,人们并不陌生,都想一睹徐悲鸿夫人的风采。连警卫人员都说,展览馆以前还没看到这么拥挤的。廖静文一出现,就被人群紧紧包围了,争相与她合影,照相机闪光灯此起彼落。人们争购徐悲鸿画册,请她签名的队伍排得很长。

    在展览日程中,本来有一天是游日月潭。主办者希望,在紧张的开幕式与应酬之余,请廖静文看看台湾风光,也放松放松。廖静文原先也是同意的,台湾来一趟不易,而久闻日月潭的自然之美,置身其间自然是求之不得。但她看到,观众如此热情,临闭馆也不肯离开,就对陈馆长说,日月潭就不去了,我还是守在画展上吧。一连几天,廖静文都在展厅,接受媒体访问,给观众签名留念。直到离开台湾,日月潭都没能去成。送别时,主办方很过意不去,廖静文说,我很满足了,悲鸿的艺术能在台湾这么受欢迎。

    当时配合画展赶印的徐悲鸿画册,深褐绒的封面,厚实的纸页,连同精美的印刷,在台湾首次集中了徐悲鸿的生平与代表作。让陈康顺馆长没想到,几千本很快地就卖完了。后来这本徐悲鸿画册一版再版,新任馆长又有再版计划。这是台湾岛内第一个大陆名家的画展。

    不知是否天意,孙多慈、蒋碧微、廖静文,这三个不凡女性,都曾在台北街头走过。有先有后,有笑有泪。她们以各自的方式,记下与徐悲鸿的感情联系。无疑,她们选择的方式,都能给我们提供一个认识徐悲鸿的真实角度。

    此前,主持徐悲鸿纪念馆的廖静文,已在新加坡、印度和香港地区举办过徐悲鸿画展,而台湾之行,最使廖静文念念不忘。

    走过一个世纪的徐悲鸿,似乎仍奔走在海峡两岸之间。他所牵引的一种情怀,一种民族的、文化的、品格的情怀,穿越时光隧道,感动无数人。

    廖静文从到北京大学旁听的那一天起,就立志为徐悲鸿立传。一大摞初稿毁于文革造反派的抄家,此后她又重起炉灶,继续写作,直至写出长篇回忆录《徐悲鸿一生》,1982年发行第一版,首版50万册。如今这部书累计发行80多万册。她试图以自己的角度,解读一位跨越时代的绘画大师,其印数最好地说明了徐悲鸿的知名度。



徐悲鸿与廖静文在成都青城山

    坦白地说,我在访问这位83岁老人之前,耳根旁也刮过许多的议论。但是,当我一次又一次地和廖静文长谈,陪她到故居去寻找往昔生活的痕迹,逐步地了解她的情感世界,触摸到她的痛苦、哀伤与戒心后,我发现,在那些引起外界非议的种种词藻的背后,她在保护徐悲鸿艺术的大事上,常常有惊人之举。无论是以往中国的政治运动,还是当今的商品经济大潮,她的行动已足够份量,其实远胜于她的语言。

    而蒋碧微被人同情,首先在于她的文笔。

    也就是说,塑造蒋碧微形象的,是她回忆录的语言。蒋碧微自己,连同1965年起帮她整理文字的章君、杨兆青,两位极棒的台湾主笔,是用一种直接述说,一种与当时我们习惯的“大陆腔”所完全不同的述说,对蒋碧微作了彻底包装,博得四溅泪花,尤其是女性共鸣。虽然按蒋碧微亲人的说法,全是别人代笔的。

    蒋碧微聪明之极,生活中她绝对不饶人,有众多知情者为证。但回忆往事,她却是个弱者的角色。对于徐悲鸿与孙多慈,她似乎得理不让人,还有些事出有因。而她指责徐悲鸿与廖静文,就很荒唐了,此前她与张道藩海誓山盟,情书不断,已然失去指责的资格。她拎着徐悲鸿一大袋钱和一百幅画扬长而去,却让你觉得可怜,这叫哀兵必胜。其实,可怜的是善良的徐悲鸿,他一次次被蒋碧微逼至墙角,不曾回手。

    但是,事实就是事实。蒋碧微能把手头所有徐悲鸿的信,哪怕一张小纸片,也像保存徐悲鸿画一样保存到晚年,这让人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微妙,虽然各奔东西,却是藕断丝连,台湾愿意出她与徐悲鸿的书,其实也是一例。蒋碧微回忆录对徐悲鸿不是一味贬低,尤其是徐悲鸿在欧洲求学的刻苦,以及她很反感徐悲鸿只顾画画的痴迷,还有她与徐悲鸿在生活细节上的分歧与矛盾,毕竟保留了青年徐悲鸿的形象。

    当我们考证蒋碧微笔下的徐悲鸿,与廖静文笔下的徐悲鸿,似乎大相径庭。细细一想,她们写的,其实都是真实的徐悲鸿。

    蒋碧微说的徐悲鸿,两手空空,一无所有,有的只是吃苦的毅力,忽略身边爱人而疯狂学艺,倔犟,自恋,偏执,这是一个年轻时候的徐悲鸿,一个未被认可的艺术家。而廖静文笔下的徐悲鸿,善解人意,体贴入微,作画已入佳境,又能够珍视天伦之乐。这是一个晚年的徐悲鸿,一个功成名就的绘画大师。

    假如蒋碧微遇到的是晚年徐悲鸿,他们婚姻会解体吗?

    孙多慈,是与悲鸿生命有关的这三个女人中,唯一没写回忆录的一个。我们看到她画册的自述,知道她的遣词造句真是漂亮。

    而她与徐悲鸿相逢,不在徐悲鸿的奋斗之初,也不在徐悲鸿的成功之巅,而恰在徐悲鸿人生的中年,也是徐悲鸿艺术的盛年。了解她,有助于了解徐悲鸿那一段的情感世界。孙多慈无言,不免让我们有些遗憾。

    也许她没必要再写什么,因为她的职业离徐悲鸿最近,本身就是一篇绝妙文章。说到底,站在画板前或站在课堂上,都没走出徐悲鸿事业。而她留在博物馆、纪念馆与展览馆的巨幅画作,已把她的人生敲碎了,融入其中。

    我只能相信是一种天意。

    这三位美丽女性之所以有悲欢与痛苦,因为她们面对着不同时段的徐悲鸿。而徐悲鸿之所以有痛苦与欢乐,因为他面对着不同的女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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